2016年3月25日 星期五

釋迦牟尼最後的囑咐 揭開佛陀涅槃的真相



釋迦牟尼最後的囑咐 揭開佛陀涅槃的真相






  每年的農曆二月十五,是釋迦牟尼佛涅槃日。釋尊于周昭王二十四年降生,一生示現,于周穆王五十二年,世壽八十歲時,示現身疾,在娑羅林中雙樹之間吉祥而卧,入般涅槃。經雲:二月十五日臨涅槃時,佛大音普告,聲至有頂;面門放光,遍照三千,六趣遇光罪垢消除;眾生悲鳴,大地山海皆悉震動。
  涅槃,並非世人理解的生命的終結或者開始。《涅槃經》雲:“若見佛性能斷煩惱,是則名為大般涅槃。”
  釋迦佛祖百千億劫來屢屢的示生示滅,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,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也。《妙法蓮華經·如來壽量品》中,世尊把他方便示現生滅的真相揭示出來了:
  諸善男子,我本行菩薩道、所成壽命,今猶未盡,復倍上數。然今非實滅度,而便唱言、當取滅度,如來以是方便、教化眾生。所以者何。若佛久住於世,薄德之人,不種善根,貧窮下賤,貪著五欲,入于憶想妄見網中,若見如來常在不滅,便起憍恣、而懷厭怠,不能生難遭之想、恭敬之心,是故如來以方便説:“比丘當知,諸佛出世,難可值遇。”所以者何。諸薄德人,過無量百千萬億劫,或有見佛,或不見者,以此事故,我作是言:“諸比丘,如來難可得見。”斯眾生等、聞如是語,必當生於難遭之想,心懷戀慕,渴仰于佛,便種善根,是故如來雖不實滅,而言滅度。
  一行禪師《故道白雲》則用文學的語言,講述了佛陀涅槃時的歷史:
  佛陀和比丘們到達娑羅樹林時,已是傍晚時份。佛陀着阿難陀在兩棵娑羅樹之間稍作清理,讓他在那兒躺下。佛陀側卧着,頭頂向北。所有比丘都圍在他身邊坐着。他們都知道佛陀當夜便要進入涅槃。
  佛陀向上望去四周的娑羅樹,對阿難陀説:“阿難陀,看!現在還未到春天,但娑羅樹上已開滿了紅花。你可見到飄下來的花瓣,都落在‘如來’和比丘的僧衣上嗎?這樹林真美。你又看到西面天邊那火紅的落日嗎?你可聽到娑羅枝葉在微風中的颼颼聲響嗎?‘如來’覺得這些東西全都那麼可愛動人。比丘們,如果你們想使我高興,如果你們想表達對‘如來’的敬愛和感恩,方法就只有一個。那就是要將教理活用,實踐于生活之中。”
  這是一個很暖的晚上。烏帕巴納尊者本來站着替佛陀扇涼,但佛陀卻叫他不需要。或許,佛陀是不想他站在那裏遮擋着這日落的美景吧。
  佛陀突然問阿那律尊者:“為何不見阿難陀,他到那兒去了?”
  其中一個比丘説:“我剛才看見隊難陀師兄在樹後飲泣。他還自言自語地説:‘我還未證得任何精神的道果,而師父便要長辭了。一向以來,沒有任何人比我師父更關心我的了。’”
  佛陀着這比丘喚來阿難陀。佛陀安慰阿難陀説:“阿難陀,你不要傷心。‘如來’時常都提醒你有關一切法的無常性。有生,便有死;有起,便有滅;有聚,便有散。怎可能會有生而無死?有起無而無滅?有聚而無散?阿難陀,你多年來都全心全意地照顧我,竭盡全力地幫忙我,我對你十分感激。阿難陀,你有很大的功德。但你是仍可更進一步的。只要你多一點用功,便可以跨越生死。你是可以證得自由解脱而超越所有煩惱的。我知道你是做得到的,而這將會是令我最快慰的事。”
  向着其他的比丘,佛陀説:“沒有人比阿難陀是更好的侍者了。過去曾有其他的侍從把我的衣鉢丟到地上,但阿難陀卻從沒這樣。從最小至最大的常務,他都照顧得非常妥善。阿難陀永遠知道我要在何時何地與何人會面,不論是比丘、比丘尼、在家眾、大王、官臣、甚或其他教派的行都有。他把這些會議安排得智巧方便。‘如來’相信過去未來,都再沒有一個覺者能找到一個比阿難陀更忠心和能幹的侍者了。”
  阿難陀尊者把眼淚抹去,説道:“世尊,請你不要就在這裏入滅。拘屍那只是一個到處都是泥房的小鎮。有很多更適合你入滅的大城鎮,如僧帕、王舍城、撟賞彌、或波羅奈斯國。請世尊你再選擇一處更為適合的地方,讓更多的人有機會可以見你最後一面。”
  佛陀説道:“阿難陀,雖然這裏滿是泥房居舍,但拘屍那也是個很重要的地方。‘如來’特別喜歡這裏的森林。阿難陀,你見到落在我身上的娑羅花嗎?”
  佛陀派阿難陀進入拘屍那,告訴末羅族人佛陀將會在當夜最後一更時分,在娑羅樹叢中入滅。末羅族人知道這消息之後,都立刻趕到森林裏去,其中有一個名叫須跋特羅的苦行者。所有的人都只是依次向佛陀鞠躬頂禮,但須跋特羅卻請阿難陀尊者讓他跟佛陀面談。阿難陀拒絕讓他這樣做。他説佛陀太累了,不宜接見任何人。聽到他們的對話,佛陀便對阿難陀説:“阿難陀,讓須跋特羅行者與我談談吧。‘如來’會接見他。”
  須跋特羅跪在佛陀前面。他已久仰佛的教化,只是從來都未有機會與佛陀會面。他鞠躬説道:“世尊,我曾聽聞過很多精神導師的大名,如富蘭那迦葉、珊闍耶毗羅胝子、阿耆多翅舍飲婆羅、末伽利拘舍梨、迦羅鳩馱迦旃延和尼乾陀苦提子,我想請問,依你的看法,他們其中有沒有已證得真正覺悟的?”
  佛陀答道:“須跋特羅,他們沒有證得覺悟,並不是我們需要談論的。須跋特羅,讓‘如來’指導你自己走上覺悟之道吧。”
  佛陀給須跋特羅講説八正道。他作結時這樣説:“須跋特羅,有人實踐八正道的地方,便可以找到開悟的人。須跋特羅,如果你依此道而行,你也可以得證覺悟。”
  須跋特羅行者頓時覺得心開意解,充滿喜悦。他又請求佛陀讓他受戒為比丘。佛陀囑阿那律尊者即時替他主持受戒儀式。須跋特羅這就成了佛陀最後一位弟子。
  剃了頭之後,須跋特羅便受戒和獲贈一件衲衣與一隻乞鉢。佛陀這時環顧圍繞他坐着的比丘。他們很多都是從附近的地區前來的,人數將近五百。佛陀對他們講話。
  “比丘們!如果你們還有任何難題或疑問,現在就是問‘如來’的時候了。請你們把握機會,不要在過後才自責為何今天面對佛陀而沒有問清楚。”
  佛陀這樣重覆説了三遍,但都沒有比丘發問。
  阿難陀尊者高聲説道:“世尊,真好!我對比丘們很有信心。我對僧團充滿信心。每人都已經對你的法教全部理解。再沒有人對證得大道的教理有任何疑問和難題了。”
  佛陀説:“阿難陀,你這樣説,是由於你的信念所致。但‘如來’知道的,卻是直接所見。‘如來’知道這裏的所有比丘,都對三寶具足信心。這些比丘最低道果的,都已證得了‘入流’之果。”
  佛陀又默默的望了僧眾一遍,然後説道:“比丘們,細聽‘如來’現在要説的話。一切法無常。如果有生,必然有死。你們要精進修行,以證得解脱!”
  佛陀合上雙目。他説了最後的遺言了。大地震盪。娑羅花如雨般從天降下。每個人都感到身心顫動。他們知道佛陀已進入了涅槃。
  佛陀離開了。一比丘舉起雙手,僕墮在地上。他們高聲哀悼:“佛陀走了!世尊已經死了!世上再沒有正法眼了!我們應該以誰為皈依?”
  這些比丘號哭之際,另一些則默然靜坐,觀察着呼吸和靜思佛陀的教誨。阿那律尊者對他們説道:“兄弟們,不要如此痛哭!佛陀世尊的教導,是有生必有死,有起必滅,有聚必有散。如果你們真正了解佛陀所教的,便應該停止這樣的騷亂。請你們都正坐起來,細觀呼吸。我們要保持安靜。”
  每個人都聽從阿那律的勸告,回到自己的原位坐下。尊者帶領他們誦經。這些內容關於無常、空性、無執和解脱的經文,都是他們已能背誦的。不到多久,氣氛便回覆了肅穆莊嚴。
  末羅族人燃點起火炬。誦唸之聲在黑夜裏迴響着。每個人都專清高注地集中在經文上。經過一段長時間的唸誦,阿那律尊者給大家講話。他讚揚佛陀的功德業績,他的智慧、慈悲、賢行、定力、喜悦與平等心。阿那律尊者説過後,阿難陀尊者又與大家重温佛陀一生的美事。兩位尊者整夜輪流演説。五百比丘和三百大家眾都默默地聆聽。一批火炬熄滅,另一比又被燃點起來,一直至天亮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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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8月10日 星期一

甘地: 我不喜歡你們的基督教徒





我不喜歡你們的基督教徒





今早崇拜證道的講員談及印度獨立之父甘地(Mahatma Gandhi),一位提倡非暴力民主的和平勇士。這位非常喜愛和尊敬耶穌基督的偉人,為何最終沒成為基督徒?

甘地在其自傳裡提到一點值得今天教會反省的話:「我喜歡你們的這位基督,但我不喜歡你們的基督教徒。你們的基督教徒是那麼不像你們的這位基督。」(I like your Christ, I do not like your Christians. Your Christians are so unlike your Christ.)

「如果基督徒真正按照聖經里找得到的基督的教導生活,所有的印度人今天都會成為基督徒」他也說。

有時候基督徒最大的問題,乃是他們太像基督教徒,而不像他們的基督。所以,別去責怪那些不信上帝的無神論者,很多時候不是他們不願意信,而是他們看到很多口裡承認基督但生活方式卻否認基督的教徒。

你若信仰某個真理,但卻不活出它,那你實際上只是個虛假不誠實的人。如甘地所言:「我的生活就是我的信息」(My Life is my Message)。

基督徒不是一群信耶穌的教徒,而是活出耶穌樣式的門徒。



















揀選生命


揀選生命




【明報專訊】《申命記》中,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在曠野流徙四十年,走到盡處,腳踏迦南美地的入口,面朝無垠未知;他向同伴剖懷吐露,「我將生死禍福陳明在你面前,所以你要揀選生命,使你和你的後裔都得存活」。

揀選生命,不只是人生路上工作結婚買樓生仔等等的進退抉擇,而是要活一趟怎樣的人生;是否願意承受,存活於真實中,又豐盈又艱辛的重。
眼前矯健精靈的牧者李清詞,一生以來,揀選了生命。

接納他人 毋須條件

香港市民對基督教最鮮活的記憶,不外是一月份在政府總部的「愛家共融音樂會」,數千基督徒聚集天馬草坪,反對性傾向歧視條例諮詢。在香港,教會與同志恰如天敵,在平權議題上總鬥得你死我活;然而,教會並非鐵板一塊,明光之中亦有別樣色彩。月前,數個基督教團體發起「彩虹之約——共建同志友善教會」活動,藉以向同志發出大愛之聲,席間請來不少重量級牧者聲援,李清詞是其中一位。

貴為香港首位女牧師,曾任中華基督教會香港區會副總幹事及英華女校副校長,李清詞在本地基督教會資歷極深,一向以敢言見稱。這次出面為同志發聲,亦不怕得罪教眾,向「反同志特權」的兄弟姊妹提出詰問,「你話你道德,但你有沒有實踐?你說不歧視,但如果有一個同性戀者說想要洗禮,你接不接受?如果你要他改過了再回來,你也是歧視他,這是講一套做一套。」反對同志的衛道者,總是手拈聖經以定他人的罪,然而李牧不認為聖經足以解釋世態,「聖經也有很多文化背景,有文化的限制。我重視的,是耶穌說什麼」。在她眼中,耶穌是個願意與性工作者和稅吏同席,體察接納他者的人,「我不會endorse,但我也不會說他們不對。我不是上帝,為何我們拿了上帝的權力去審判他們?上帝自會審判,用不我們來審。在上帝跟前,人人平等,所以我們就是要接納他們;接納別人,不要那麼多條件。」

「今日我們就有很多法利賽人在教會裏,指手劃腳,耶穌最憎這些人。」說來,眉間有氣。

流離寄住 明白人子之痛

眼前剛滿八十的老者,說話直白率性,半點不矯情;暖白的髮理得整潔有神,窗邊的陽光透在她眼底,啡黑的瞳孔清澄發亮。在基督教保守的氛圍下,敢言的她可算異類,曾多次公開堅持悼念六四、聯署反對廿三條、批評教會內部的奢侈敗壞;勇武之氣令人肅然,然而李牧打趣說:「我不是勇敢,也不是我叻,我是恃老賣老!」剛正耿介的性子,自小育成。李清詞生長自四十年代,男尊女卑的大社會裏,她的父親卻把她捧在掌心寵惜。生於富貴之家,母親早逝,父親長年不待家,家事就由幾歲大的她打點,養成她的傲然自信。

那個時代,是炮火交錯、左中右昏亂陳雜的年頭。抗日戰爭,她舉家到廣州避難。突然一天,父親被抓入獄。原來李父是昔日汪精衛政府的官,日本戰敗,國民黨奪回政權,自是落難。她由千金小姐突變漢奸女兒,被烙上「偽學生」的標號;與弟妹離散,即便是父親留她的名貴古董也被抄走。頓失所有的她,幸得兩位老師收容。本是情分單薄的關係,兩女卻甘願無條件濟助,「所以我知道,不一定是基督徒才是好人」。

克難完成學業,一九六六年按立成為首位女牧師,後更出任副校長、教會總幹事。浮生大半,看似平步青雲,卻也從沒一個固定的家,永遠流離寄住,孑然一人。狐狸有穴,飛鳥有巢,人子卻無枕席之地,她明白人子之痛,生命裏無能述之以言的苦,「我知道痛苦,我知道當孤兒是怎樣的,父親坐牢兒女是怎樣的,沒錢是怎樣的。理論可以學得到,生命的事,學不了。」

孑然意志 踏足貧瘠戰地

她生中,有四年,刻骨難忘。在一九七七年,她答應出任世界傳道會宣教教育幹事,巡行二十二國工作。當時她貴為英華女校副校長,位高權重,意外被傳道會看中,力邀她加入。她一邊仰慕傳道會的平等公義等革新概念,一邊顧念在英華的優裕穩定,心神掙扎難定,「我自己列寫了一張清單,左邊寫了去的好處,有五六項;右邊寫了不去的理由,有十幾廿項!」最後她決定面朝荊棘路,捨棄一切,委身遠行。臨行前,她更囑英華不需要為她留職位,並把所有家當拍賣,全捐母校;走的時候只有身軀,意志,與信仰,「神總有辦法」。

她觸及之地,不是戰火殃城,就是貧瘠窘迫。長期宵禁的東北印度、種族敵對分明的南非、被游擊隊佔領的北愛爾蘭、隔絕的南太平洋孤島,一片片荒蕪之地,重新拼湊她的世界。她曾到一個南太平洋島嶼,只能以獨木舟到達,「土人坐一邊,我坐一邊,職員給我一個膠袋,叫我把相機護照放進去,萬一隻船翻了,可以撈回膠袋。」不諳泳術的她,就這樣迎向大水。旅途上,她爬過北愛爾蘭威爾斯區的礦洞,在黑不見五指的洞底傾聽老礦工絕望的呼號:在勞資的對峙中,教會總站在資方一邊,在「維持繁榮穩定」的口號下,無視工人身上被長久剝削的疤;她走過印度的貧民窟,仰頭看過乞丐身後的雄偉高樓,見證過極致的貧富懸殊下,生命的被貶值;她到過戰亂中的津巴布韋,聽到過黑人青年甘願在彈雨之下,留守國家的誓言,「那是神學也教不到的,是生命的歷練」。

「我不是信基督教,我是信基督」

李清詞銘記一個時代。那是醒覺年代,教會賢人輩出,主張走向世界,不能關上門。一九六三年,John A.T. Robinson寫下Honest to God,批判傳統基督教教義,呼籲人們要對神忠實;教會瀰漫一片更新氣息,信徒刻痛反思神與人的關係、己身信仰的核心,「你不是信衪的行事,it’s not his doing, it’s his being。祂是代表了神,有神的本性」,「我不是信基督教,我是信基督。基督教是教義,由教會定下,有歷史原因,有些對有些錯,都是次要,最重要是我跟神的關係。」

時代轉臉,今天的教會,忠實成了口號,神的殿成為權力必爭之地。不論性沉溺的失敗者,還是詐騙財色的神棍,更甚是一區之長的特首、官員和議員,也要與神對話,一洗罪孽,向大眾彰顯當好人的福樂。對這些「更新」,李牧說,「讀聖賢書也可以做好人的,基督教不是找好人,基督教是找一些真正悔改的人。信教就變了好人?變了好人是結果,不是目的,做好人不需要信教。生命的改變,不是行為上的改變,是整個態度和方向、是質素、是心的改變。」

八十年代自外地歸來,她執掌教區高位,看盡教會惡習,她痛恨教眾強行對非教友傳教,把人硬拉「入會」,「既然我們的神是這麼偉大,你信就信,不信就罷,與我無關,這是神跟你的事,不用我在中間拉人,難道我在做生意嗎?」除了對外的橫蠻,還有內部的敗壞。神的聖殿內,是非猜忌、阿諛奉承,結黨排擠,白熱的權力鬥爭,無日無之,她為此震驚,慨嘆「未著袈裟嫌多事,著上袈裟事更多」。在最孤立無援的日子,剛強如她亦淚沾衣襟,「上帝你為何不出聲?為何默默無語?我也有問過的。你發夢都想不到,教會不是說不愛權威嗎?不是說不愛地位嗎?得個講字!」說,一臉鬱結的怒。

做人良心 最緊要真

醒覺年代已逝,教會不再是讓世人仰仗的無沾的岸;教會展露人前的,不再是單純神聖,卻是對權位的爭奪,對財富的貪慕,對安逸的戀棧,還有對不公義最響亮的沉默。一向敢言的李清詞,自是體諒會堂牧師左右做人難的難堪;不是怕被陷害,而是怕教會分裂,「因此左又不說,右又不說,什麼都不說,只是依書直說,講聖經。」教會愈趨保守,愈發內向,只為保住自己的機構,「平平安安過日子,開會就算,對社會沒甚影響,自己圍威喂」,「對任何不公義的事,你知道,都不敢發聲。」

發聲的,便要受千夫所指。天主教退休樞機陳日君勇於介入社會,力數不公義之事,卻令許多信徒心有不滿,在教會內廣受批評。雖然門派不同,李牧亦遙遙相挺﹕「我好鍾意他呀!個個都不說話,世界怎麼會好?最重要對得住良心。不是故意攻擊,而是真切的這樣想。」坦言跟他「手也未握過」,但牧者間有種同源共生的執著,「敢言,不是故意去敢言,而是真切的覺得,那種真,是很可貴的。做人做得不真,你不要做人了,是傀儡來的!我們不是求人喜愛,我們不需要討好人,討好自己的良心就行了。做人,最重要是真。」

「政治是人人的事」

教裏教外,亦有論者批評,宗教不要干預政治,李牧立即應道:「這是錯的。政治是人人的事,我們不關心人人的事嗎?怎可以不關心?政治就是關心人的事,我們不可以閉上眼、側耳,不理它的。我們不是搞政治,我們是認識政治。」涉足政治,源於對人的惻隱與關顧,不願旁觀他人之痛。

「最失敗的,是教會的宗教教育,從頭到尾都沒有教信徒往這一方面去想,神的公義,神的正直,神的真理,沒向這些方面想,只是圍威喂,happy hour一樣,(禮儀結束後)就這樣『平平安安的去吧!』」教會,漸漸只剩下甜蜜的團契,信徒就在這個粉色世界中安逸過生活,不理真正的天父世界上,那無涯的苦難,「你是神的子女,必須行神的意思,神的意思不是唱唱歌這般簡單,神是要公義的。我們所相信的神,是公平、公正、公義的,但我們的行為、做法、活動,有多少是跟公平公義有關係的?」

真正的生命:為公義而行

年過八十的她,一樣關注時事,對李旺陽、劉曉波、劉霞的遭遇,深切憤慨,「好離譜,是我們中國、偉大的祖國才做得出這種事。」在悖逆的世道下,默默無語的人多,挺身奔走的人少,李牧笑言,「多幾個黃之鋒,香港就有希望!起碼他肯思考,不一定句句都正確,但是他肯站出來,有勇氣」。

「有些人說,不知道如何選擇,其實不然。善與惡,不會不懂。你不是不知道,你只是裝作不知。你問心吧,一定知道的。」知而不為,實是因為恐懼,怕受迫害,「事實上很多好人都痛苦一生,一樣要掙扎,一樣被拉去坐牢,一樣被處決,上帝不是這樣保護我們。」李牧說話毫不留情,直白坦言,為公義而行的人未必得到上天眷顧,「不一定快樂,不一定平安,但是他/她活的,是一個真正的生命,一個很有意思的生命。當你看到這一點,你就很快樂。」

文 阿離

圖 劉焌陶

編輯 蔡曉彤

sundayworkshop@mingpao.com

fb﹕www.facebook.com/SundayMingpao



黎佩芬:教與牧

 阿離訪問香港首位女牧師李清詞,「星期日生活」的臉書反應踴躍,留言「些牙」不絕,當中很多關於聖經釋義的爭議,也有一小撮網絡特色的人身攻擊。訪問李牧是有見她月前參加了「彩虹之約——共建同志友善教會」的活動,向同志發出大愛之聲。
講愛容易,但愛很難。如何愛?

李牧是我的中學校監,不知為何,中學時代的人臉有時可以深深的鑲嵌在腦海中。她說過什麼教訓和大道理,沒半點印象,偏偏她那鋼鐵一樣的身影,好刻骨銘心。那時候對她一點認識也沒,當然亦不知她那曲折離奇的身世,印象停留在卡通片中的惡死又嚇人的孤兒院院長形象,外形上是她那高䠷身形和短曲髮,總之她滿有威嚴就是了。事實上她曾經是孤兒。

李牧對現今教會大力鞭策,用理性解說大愛的可能,她說,教會的教義是人定,有可能錯,意思應是,即便有了信仰,亦得有自己的思考過濾,做為行事為人的宗旨。再者,教會今日亦不乏與權貴靠攏的「法利賽人」,教徒若什麼都信以為真,更有偏離正道的危險。近讀歴史小說《科隆911》(結果發現與美國911恐襲絕無關連),背景是中世紀十字軍合法屠殺、宗教愚昧橫行的時代,教徒用無根據的迷信解釋世事,例如某人家門口有隻黑貓經過所以第二天死了人這些,結果總是背離事實和真相,書中主角亦是一個激俗清揚的司祭長,最後靠他成功阻止一個刺殺大主教的陰謀。


那時候教會裏壞人可多了,勾心鬥角利欲熏心,司祭長之所以有能夠看穿所有偽裝與唬人言詞的理志,因為他有一顆追求公義的心。公義在哪?李牧說:「善與惡,不會不懂。你不是不知道,你只是裝作不知。你問心吧,一定知道的。」







2014年2月11日 星期二

《金剛經》白話文淺譯 星雲大師




《金剛經》白話文淺譯 星雲大師

  《金剛經》白話文淺譯

  如是我聞:一時,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,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。爾時,世尊食時,著衣持缽,入捨衛大城乞食。於其城中次第乞已,還至本處。飯食訖,收衣缽,洗足已,敷座而坐。

  《金剛般若》這部經是我阿難親自聽到佛陀這樣說的:那時候,佛陀住在捨衛國的只樹給孤獨園中,有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眾隨侍左右。有一天,已到了吃飯的時候了。佛陀穿上袈裟,拿著飯缽,帶領著弟子們走進捨衛城去乞食。不分貧富不分貴賤,挨家挨戶地托缽,乞食後,回到給孤獨園中。吃過飯後,佛陀將衣、缽收拾好,洗淨了雙足,舖好座位便盤腿靜坐。

  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,即從座起,偏袒右肩,右膝著地,合掌恭敬,而白佛言:「希有,世尊,如來善護念諸菩薩,善付囑諸菩薩。世尊,善男子善女人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雲何應住,雲何降伏其心?」佛言:「善哉,善哉,須菩提,如汝所說,如來善護念諸菩薩,善付囑諸菩薩。汝今諦聽,當為汝說,善男子善女人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應如是住,如是降伏其心。」「唯然,世尊,願樂欲聞。」

  這時,長老須菩提,在大眾中站起來,偏袒著右肩,以右膝跪地,雙手合拿,虔誠恭敬地向佛陀問道:「世間希有的佛陀!佛陀善於愛護顧念諸菩薩,善於教導付囑諸菩薩。佛陀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已發起無上正等正覺的菩提心,如何才能安住?如何才能降伏妄心?」佛陀嘉許說:「很好!很好!須菩提!正如你所說,佛陀善於愛護顧念諸菩薩,善於教導付囑諸菩薩。你們現在細心靜聽,我為你們解說,如何安住菩提心,如何降伏妄想心,善男子、善女人,發了無上正等正覺的菩提心,應該如下所說,如此去安住菩提心,不令忘失;如此去降伏妄想心,令它不再生起。」「是的,佛陀!我們大家都樂意聽聞。」

  佛告須菩提:「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降伏其心,所有一切眾生之類,若卵生、若胎生、若濕生、若化生,若有色、若無色,若有想、若無想、若非有想非無想,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。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,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。何以故?須菩提,若菩薩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即非菩薩。」

  佛陀告訴須菩提,「諸位菩薩摩訶薩,應當如此降伏妄心;對所有一切眾生,不同生命形態的卵生、濕生、化生;有色身、無色身;有心思想念的、無心思想念的、不是有想不是無想的眾生等,都要使他們進入無餘涅槃的境界,了斷一切苦報、煩惱,渡過生死苦海,到達不生不死之地。如此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的眾生,其實並不見有一個眾生為我所度。這是什麼緣故?須菩提!若菩薩妄執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四相對待別分,以為有個我能化度眾生,又見有所謂的眾生為我所度,這樣就不能稱為菩薩了。

  「復次,須菩提,菩薩於法,應無所住,行於佈施。所謂不住色佈施,不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佈施。須菩提,菩薩應如是佈施,不住於相。何以故?若菩薩不住相布施,其福德不可思量。須菩提,於意雲何,東方虛空可思量不?」「不也,世尊。」「須菩提,南西北方,四維上下虛空,可思量不?」「不也,世尊。」「須菩提,菩薩無住相佈施,福德亦復如是,不可思量。須菩提,菩薩但應如所教住。」

  「再者,菩薩了知一切諸法其性本空,為因緣聚滅會合,所以於世間所有的萬事萬物,都應無所執著,以此無住法中,修行佈施,利益眾生。也就是六根清淨,不住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,而去行佈施。這是什麼緣故?若菩薩修行無相佈施,沒有佈施的我,受佈施的人,所佈施的物,當然佈施後更不存求報的念頭,這種三輪體空,無相而施的福德是不可思量。「須菩提!你認為東方的虛空可以思量得到嗎?」「不可思量的,佛陀!」「須菩提!那麼南西北方四維上下的虛空,可以思量得到嗎?」「不可思量的,佛陀!」「須菩提!菩薩因體悟三輪體空,不執著事相而行佈施,其所得的福德,也和十方虛空一樣,是不可思量。須菩提!菩薩只要依著我的教法修行,自然能令妄心不起,真正安住於清淨的菩提本心。」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可以身相見如來不?」「不也,世尊,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。何以故?如來所說身相,即非身相。」佛告須菩提: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。若見諸相非相,即見如來。」

  「須菩提!你認為可以從身相見到佛陀嗎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可以從身相見到佛陀。為什麼?因為佛陀所說的身相,指的是色身。色身是地水火風四大假合,是因緣生滅,虛妄不實的,並非真實永存之身。佛陀的真實法身,等如虛空,無所不在。但是法身無相,凡眼是無法親見,只有明瞭五蘊假合的幻相,才能親到佛陀不生不滅的法身。」佛陀告訴須菩提說:「不僅佛身如此,凡是世間所有諸相,都是生滅遷流的相,虛妄不實的。若能了達世間虛妄的本質,就能見到佛陀的法身了。」』

  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頗有眾生,得聞如是言說章句,生實信不?」 佛告須菩提:「莫作是說。如來滅後,後五百歲,有持戒修福者,於此章句,能生信心,以此為實,當知是人,不於一佛、二佛、三四五佛而種善根,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。聞是章句,乃至一念生淨信者,須菩提,如來悉知悉見。是諸眾生,得如是無量福德。何以故?是諸眾生,無復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無法相,亦無非法相。何以故?是諸眾生,若心取相,即為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;若取法相,即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。何以故?若取非法相,即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。是故不應取法,不應取非法。以是義故,如來常說,汝等比丘,知我說法,如筏喻者,法尚應捨,何況非法。」

  須菩須又問道:「佛陀!後世的許多眾生,聽聞您今日所說的微妙言說、章句,能不能因此而生實信之心?」佛陀回答須菩提說:「不要這樣懷疑;在我滅度後的第五個五百年,若有持守戒律、廣修福德的人,能從這些言說章句,體悟無住的實相般若妙義,而生出難得的真實信心。應當知道這些人,不止曾經於一佛、二佛、三、四、五佛所種植諸善根,其實他們已於多生劫來,奉事諸佛,種諸善根,現世聞說大乘無住的般若真理,乃至只是一念之間生起清淨信心的人,須菩提!如來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見的,這些善根眾生,是會得到無限福德的。「這是什麼道理呢?是因為這些善根眾生,不再妄執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四相的對待分別,不會執著有為的生滅法相,也不會執著無為的空寂法相。也沒有不是諸法的執相。如此則心無所住,而修無相之行,故獲功德廣大。「這是什麼緣故呢?如果眾生一念心,於相上有所取著,則會落於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四相的對待分別中。同樣地,若眾生執著種種法相,即於我、人等四相有所取著。若又執著無法相,則同樣地也會落於我、人等四相的對待分別中。「因為取法則滯於有,以為有實有的生滅法相可離;取非法則泥於空,以為又有空寂的非法相可證得,不能與空理相契,所以法相與非法相都不該執取。 因此,如來常說:「你們諸位比丘應當知曉,我所說的佛法,就如同那渡人到岸的舟楫,到達彼岸之後,即應棄舟登岸,不可揹負不捨。所以,未悟道時,須依法修持,悟道後就不該執著於法,至於那偏執於非法的妄心,更是應當捨去。」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耶?如來有所說法耶?」 須菩提言:「如我解佛所說義,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。何以故?如來所說法,皆不可取、不可說,非法、非非法。所以者何?一切賢聖,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。」

  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來已證得了無上正等正覺嗎?如來有所說法嗎?」須菩提回答說:「就我所瞭解佛陀說法的義理,是沒有一定的法可以叫做無上正等正覺,也沒有固定的法,為如來所說。什麼緣故呢?因為如來所說的法,都是為了眾生修行及開悟眾生而假設的方便之法,不可以執取,般若的實相,是無法以語言詮釋的,執著實有的菩提可得,也不可執著沒有菩提正覺,落於有和空,都是錯誤的。「這是什麼緣故呢?因為沒有一定的法名為菩提,一切賢聖,也都是依寂滅的無為法而修,因證悟的深淺不同,才產生有三賢十聖等階位的差別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?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,以用佈施,是人所得福德,寧為多不?須菩提言:「甚多,世尊。何以故?是福德,即非福德性,是故如來說福德多。」「若復有人,於此經中,受持乃至四句偈等,為他人說,其福勝彼。何以故?須菩提,一切諸佛,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,皆從此經出。須菩提,所謂佛法者,即非佛法。」

  「須菩提!譬若有人用盛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去佈施結緣,你認為這人所獲得的福德果報,多不多呢?」須菩提回答道:「很多,佛陀!為什麼?因為七寶佈施,所獲得的是世間有相的福德,所以佛陀說福德多;如果從性上說,沒有所謂福德的名稱,哪裡有多和少可說呢?佛陀不過是隨順世俗,說七寶的佈施,所獲的福德是很多。」「如果又有一人,能夠信受奉持此部經,即使短至受持其中四句偈等,又能夠為他人解說,那麼,他所得的福德果報更要勝過佈施七寶的人。什麼緣故呢?須菩提!因為十方一切諸佛,都從此經出生,此般若法為諸佛之母;又一切無上正等正覺法,亦從此經出生,此經又為諸法之母。因此,如果沒有此經,也就沒有十方一切諸佛,以及成佛的無上正等正覺法。「須菩提!所謂的佛法,不過依俗諦而立的假名,並非就是真實的佛法,因為眾生有凡聖迷悟的分別執著,佛陀為了開悟眾生,不得不方便言說。若以法性畢竟空而言,求諸佛的名字稱尚不可得,還有什麼叫做成佛的無上正等正覺之法呢?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須陀洹能作是念,我得須陀洹果不?」 須菩提言:「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須陀洹名為入流,而無所入,不入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是名須陀洹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斯陀含能作是念,我得斯陀含果不?」 須菩提言:「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斯陀含名一往來,而實無往來,是名斯陀含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?阿那含能作是念,我得阿那含果不?」 須菩提言:「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阿那含名為不來,而實無不來,是故名阿那含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?阿羅漢能作是念,我得阿羅漢道不?」 須菩提言:「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實無有法名阿羅漢。世尊,若阿羅漢作是念,我得阿羅漢道,即為著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。世尊,佛說我得無諍三昧,人中最為第一,是第一離欲阿羅漢。世尊,我不作是念:『我是離欲阿羅漢。』世尊,我若作是念:『我得阿羅漢道』,世尊則不說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者。以須菩提實無所行,而名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。」

  「須菩提!你認為須陀洹會生起這樣的心念?『我已證得須陀洹果!』」須菩提回答:「不會的,佛陀!為什麼呢?須陀洹的意思是入聖流,而事實上是無所入的,不執著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等六塵境相,因為心中沒有取捨的妄念,不隨六塵流轉,所以,才叫作須陀洹。」「須菩提!你認為斯陀含會有那樣的念頭嗎?『我已證得斯陀含果!』」「不會的,佛陀!什麼緣故呢?斯陀含的意思是一往來,已證初果,要再一往天再上,再一來人間,斷除欲界思惑。而事實上,他對於五欲六塵已不起貪愛了,應是體順無為真如之理,在這無為真如之理上,那有往來之相呢?因為他已無往來之相,所以才叫做斯陀含。」「須菩提!你認為阿那含能有這樣的心念嗎?『我已得阿那含果?』」「不會的,佛陀!為什麼?阿那含的意思是不來,二果斯陀含,斷除了欲界思惑以後,就永久居住於色界的四禪天,享受天上的福樂,不再來人間,所以才名為不來。所以心中已沒有來不來的分別。因此,才稱為阿那含。若他尚有證果之念,便是著了不來之相,就不可以稱為阿那含。」「須菩提!阿羅漢能起一種念頭?『我已證得阿羅漢果!』」「不會的,佛陀!怎麼說呢?因為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法叫做阿羅漢。所謂的阿羅漢是徹悟我、法二空,不再隨妄境動念,只是寂然如如,才為此立一假名。佛陀!如果阿羅漢起了我得阿羅漢的念頭,那麼,就是有了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等法相對待分別,就不可以稱為阿羅漢。「佛陀!您說我已證得無諍三昧,是人中第一,亦為羅漢中第一離欲的阿羅漢。但我並沒有執著我是離欲羅漢的念頭。佛陀!如果我有得阿羅漢道的念頭,佛陀就不會稱我為阿羅漢,那麼,佛陀也不會讚歎我是歡喜修阿蘭那行。因為須菩提並不存有修行的心相,妄念不生,所以才稱為是歡喜修阿蘭那行的。」

  佛告須菩提:「於意雲何,如來昔在然燈佛所,於法有所得不?」「不也,世尊,如來在然燈佛所,於法實無所得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菩薩莊嚴佛土不?」「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」「是故,須菩提,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生清淨心,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須菩提,譬如有人,身如須彌山王,於意雲何?是身為大不?」 須菩提言:「甚大,世尊。何以故?佛說非身,是名大身。」

  佛陀再問須菩提:「你認為如何?佛陀以前在然燈佛時,有沒有得到什麼成佛的妙法?」「沒有的,佛陀!因為諸法實相,本來清淨具足,沒有什麼可說,也沒有什麼可得的成佛妙法。如果有所得的心,就無法和真如實相相契合。」佛陀頷首微笑,因為須菩提已領悟了真空無相法的真諦。於是,佛陀接著問道: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何?菩薩有沒有莊嚴佛土呢?」「沒有的,佛陀!為什麼呢?菩薩莊嚴佛土,只是權設方便,度化眾生,若存有莊嚴清淨佛土的心念,便是著相執法,就不是清淨心。著相的莊嚴佛土,便落入世間的有漏福德,即非真正莊嚴佛土。莊嚴二字,只是為了度化眾生,權立一個名相而已。」「所以,須菩提!諸位大菩薩都應該像這樣生起清淨心,不應該對眼識所見的種種色相生起迷戀、執著,也不應該執迷於聲香味觸法等塵境,應該心無所住,令清淨自心顯露。「須菩提!譬如有一個人,他的身體像須彌山王那樣高大,你認為如何?他這個身體大不大?」須菩提回答道:「很大的,佛陀!為什麼呢?佛陀所說的不是無相的法身,是指有形色、大小的色身,因此稱這身體為大。如果以法身而言,是不可丈量,當然不是世間大小分別所能涵蓋的。」

  「須菩提,如恆河中所有沙數,如是沙等恆河,於意雲何?是諸恆河沙,寧為多不?」須菩提言:「甚多,世尊。但諸恆河,尚多無數,何況其沙。」「須菩提,我今實言告汝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以七寶滿爾所恆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,以用佈施,得福多不?」 須菩提言:「甚多,世尊。」 佛告須菩提:「若善男子善女人,於此經中,乃至受持四句偈等,為他人說,而此福德,勝前福德。」

  「須菩提!像恆河中所有沙數,每一粒沙又成一恆河,這麼多的恆河沙數,你認為算不算多呢?」須菩提回答:「太多了,佛陀!如果以一粒沙表示一個恆河,恆河尚且無法計數,何況是恆河裡的沙數呢?」「須菩提!我現在實實在在的告訴你,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拿了七寶積滿恆河沙數那樣多的三千大千世界來佈施,他們所獲得的福德多不多呢?」須菩提回答:「非常多,佛陀!」佛陀進一步告訴須菩提:「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對這部《金剛經》能夠信受奉持,甚至只是受持四句偈等,能夠將經義向他人解說,使別人也對這部經生起無限信仰之心。那麼,這個法施的福德勝過七寶佈施的福德。

  「復次,須菩提,隨說是經,乃至四句偈等,當知此處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,皆應供養,如佛塔廟。何況有人,盡能受持、讀誦。須菩提,當知是人,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。若是經典所在之處,即為有佛,若尊重弟子。」

  其次,須菩提!不論什麼人,什麼處所,只要是解說這部《金剛經》,甚至只是經中的四句偈而已,這個說經的地方,一切世間,所有的天、人、阿修羅等,都應該前來護持、恭敬恭養,就如同供養佛的塔廟一樣,更何況有人能盡他自己的所能,對這部經義信受奉行、讀誦受持。須菩提!你們應當知道,這樣的人已成就了最上第一希有的妙法。這部經典所在的地方,就是佛的住處,應當恭敬恭養。並且應尊重佛陀的一切弟子,因為有佛陀的地方,必定有聖賢弟子大眾隨侍左右。」

 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當何名此經?我等雲何奉持?」 佛告須菩提:「是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,以是名字,汝當奉持。所以者何?須菩提,佛說般若波羅蜜,即非般若波羅蜜,是名般若波羅蜜。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所說法不?」 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如來無所說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?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塵,是為多不?」 須菩提言:「甚多,世尊。」「須菩提,諸微塵,如來說非微塵,是名微塵。如來說世界,非世界,是名世界。須菩提,於意雲何,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?」「不也,世尊,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見如來。何以故?如來說三十二相,即是非相,是名三十二相。」「須菩提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以恆河沙等身命佈施,若復有人,於此經中,乃至受持四句偈等,為他人說,其福甚多。」

  這時候,須菩提請示佛陀說道:「佛陀!這部經應當如何稱呼呢?我們應當如何信受奉持?」佛陀告訴須菩提:「這部經的名字就叫做《金剛般若波羅蜜》,真如法性如金剛之堅固猛利,不為物所摧毀,以此名稱,你應當奉持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佛陀所說的般若波羅蜜,為令眾生迷途知返,離苦得樂,因此立此假名,隨應眾生機緣說法,其實並非有般若可以取著。只因為法本無說,心亦無名。」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何?如來有所說法嗎?」須菩提回答道:「佛陀!如來無所說法。」「須菩提!你以為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微塵,算不算多呢?」須菩提回答說:「非常多,佛陀!」「須菩提!這些微塵,畢竟也只是因緣聚合的假相,所以如來說這些微塵,不是具有真實體的微塵,只是假名叫做微塵而已。如來所說的三千大千世界也是緣成則聚,緣盡則滅,空無自性,不是真實不變的,只是假名為世界而已。」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何?可不可以從三十二相上見到如來呢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可以從三十二相上見如來的真實面目。為什麼呢?如來所說的三十二相。應身為度化眾生而出現的因緣假相。所以,不是如來真實的法身理體,只是假名為三十二相而已。」「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用恆河沙數的身命來佈施;又有人只從這部經典信受奉持,甚至只是經中的四句偈而已,並且為他人解說,使其明瞭自性,他所得的福德遠勝過用身命佈施的人。」

  爾時須菩提聞說是經,深解義趣,涕淚悲泣,而白佛言:「希有,世尊。佛說如是甚深經典,我從昔來所得慧眼,未曾得聞如是之經。世尊,若復有人,得聞是經,信心清淨,即生實相。當知是人,成就第一希有功德。世尊,是實相者,即是非相,是故如來說名實相。世尊,我今得聞如是經典,信解受持不足為難;若當來世後五百歲,其有眾生,得聞是經,信解受持,是人即為第一希有。何以故?此人無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。所以者何?我相即是非相,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即是非相。何以故?離一切諸相,則名諸佛。」 佛告須菩提:「如是,如是。若復有人,得聞是經,不驚、不怖、不畏,當知是人,甚為希有。何以故?須菩提,如來說第一波羅蜜,即非第一波羅蜜,是名第一波羅蜜。須菩提,忍辱波羅蜜,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。何以故?須菩提,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,我於爾時,無我相、無人相、無眾生相,無壽者相。何以故?我於往昔節節支解時,若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應生嗔恨。須菩提,又念過去於五百世,作忍辱仙人,於爾所世,無我相、無人相、無眾生相、無壽者相。是故,須菩提,菩薩應離一切相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生無所住心。若心有住,即為非住。是故佛說菩薩心,不應住色佈施。須菩提,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故,應如是佈施。如來說一切諸相,即是非相,又說一切眾生,即非眾生。須菩提,如來是真語者、實語者、如語者、不誑語者、不異語者。須菩提,如來所得法,此法無實無虛。須菩提,若菩薩心住於法而行佈施,如人入闇,即無所見;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佈施,如人有目,日光明照,見種種色。須菩提,當來之世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能於此經受持讀誦,即為如來,以佛智慧,悉知是人,悉見是人,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。」

  這時候,須菩提聽聞了這部經的妙義,深深的了悟金剛經的義理旨趣,感激涕零地向佛陀頂禮讚歎,並請示佛陀說道:「世上希有的佛陀!佛陀所說的甚深微妙的經典,是我證得阿羅漢果,獲得慧眼以來,還未曾聽聞到的。佛陀!如果有人聽聞了這經法,而能信心清淨,那麼,他便有了悟實相的智能,應當知道這人已經成就了第一希有的功德。佛陀!實相即是非一切相,所以如來說以非一切相之本相,不執求、不住著,即名為實相。「佛陀!我今日能夠親聞佛陀講這部經典,能夠信解受持,這並不是難事,若是到了末法時代,最後五百年,如果有眾生,在那時聽聞這微妙經義,而能夠信心清淨信受奉持,這個人便是世上第一希有的人。為什麼呢?因為這人已頓悟真空之理,沒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等四相的分別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這四相本非真實,如果能離這些虛妄分別的幻相,那麼,就沒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等四相的執著了。為什麼呢?遠離一切虛妄之相,便與佛無異,而可以稱之為佛了。」佛陀見須菩提已深解義趣,便為他印可道:「很好!很好!如果有人聽聞這部經,而對於般若空理能夠不驚疑、不恐怖、不生畏懼,應當知道,這人是非常甚為希有難得的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因為他了悟了如來所說的第一波羅蜜,即不是第一波羅蜜,因六波羅蜜性皆平等,無高低次第,並沒有所謂的第一波羅蜜。五波羅蜜,皆以般若為導,若無般若,就如人無眼,所以,第一波羅蜜只是方便的假名而已。「須菩提!忍辱波羅蜜,如來說非實有忍辱波羅蜜,因為般若本性,是寂然不動的,哪有忍辱不忍辱的分別?所以,忍辱波羅蜜也只是度化眾生的假名而已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我過去受歌利王節節支解身體,我當時,因得二空般若智,沒有我法二執,所以,沒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等四相的執著。為什麼呢?當時我的身體被節節支解時,如果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等四相的執著,便會生起瞋恨心。「須菩提!我回想起我在修行忍辱波羅蜜的五百世中,在那時,內心也無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四相等的執著,所以能慈悲忍辱,不生瞋恨。所以,須菩提!菩薩應該捨離一切妄相,發無上正等正覺的菩提心,不應該住於色塵上生心,也不應該住於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等諸塵上生心,應當無所執著而生清淨心。如果心有所住,便會隨境而迷,就無法無住而生其心了。所以佛陀說:菩薩不應該有任何事相上的執著,而行佈施。「須菩提!菩薩發心為了利益一切眾生,便應該如此不住相佈施。如來說,一切相無非是邪計謬見、業果虛妄之假相,所以一切相即非真相,不過是因緣聚合的幻現而成,非有非空。又說,一切眾生是地、水、火、風四大因緣聚合而成,生滅變化,不應著有,不應著空,應無所執著。所以一切眾生即不是眾生。「須菩提!如來所說的法是不妄的、不虛的、如所證而語的、不說欺誑的話。「須菩提!如來所證悟的法,既非實又非虛無。須菩提!如果菩薩心裡執著有一個可佈施的法而行佈施,那就像一個人掉入黑暗中一樣,一無所見。如果菩薩心能不住法而行佈施,就像人有眼睛,在日光下洞見一切萬物。「須菩提!未來之時,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能從這部經信受奉行、諷誦受持,即為如來以佛的智能,悉知悉聞悉見這人,成就無量無邊無盡的功德。」

  「須菩提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初日分以恆河沙等身佈施,中日分復以恆河沙等身佈施,後日分亦以恆河沙等身佈施,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,以身佈施。若復有人,聞此經典,信心不逆,其福勝彼。何況書寫、受持、讀誦、為人解說。須菩提,以要言之,是經有不可思議,不可稱量,無邊功德,如來為發大乘者說,為發最上乘者說,若有人能受持讀誦、廣為人說,如來悉知是人、悉見是人,皆得成就不可量、不可稱、無有邊、不可思議功德,如是人等,即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何以故?須菩提,若樂小法者,著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則於此經,不能聽受、讀誦、為人解說。須菩提,在在處處,若有此經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,所應供養,當知此處,則為是塔,皆應恭敬,作禮圍繞,以諸華香而散其處。」

  「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在早晨時,以等於恆河沙等身佈施;中午時,又以恆河沙等身佈施;夜晚時,也以恆河沙等身命佈施。如此一天三次佈施,經過了百千萬億劫都沒有間斷過,這個人所得的福德,是難以計量。但是,如果一個人,他只是聽聞此經之經義,誠信不疑,悟得般若真理,發心依教修持,那麼他所得的福德,勝過以身命佈施的人。又何況將此經書寫、受持、讀誦,為他人解說的人,他不但明瞭自己的本性,更使他人見性,所得福德,就更加不可勝數了!「須菩提!總而言之,這部經所具的功德之大,不是心所能思,口所能議,秤所能稱,尺所能量的,它重過須彌,深逾滄海,不但功德大,而且義理深,是如來獨為發大乘菩薩道心以及發最上佛乘的眾生而說的!如果有人能受持讀誦《金剛般若經》,並且廣為他人說法,如來會完全知道此人,並眼見此人,皆能夠成就不可稱量、無有邊際、不可思議的功德。唯有這等具備般若智能,而又能讀誦解說經義的行者,才能承擔如來『無上正等正覺』的家業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一般樂於小法的二乘人,執著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對於此部大乘無相無住的妙義,是無法相信接受的,更不願讀誦,更不用說為他人解說了。「須菩提!般若智能在人人貴,在處處尊,所以不論何處,只要有這部經的地方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等都應當恭敬供養。應當知道,此經所在之處,即是塔廟,一切眾生都要恭敬地頂禮圍繞,以芳香的花朵散其四周,虔誠地供養。

  「復次須菩提,善男子善女人,受持、讀誦此經,若為人輕賤,是人先世罪業,應墮惡道,以今世人輕賤故,先世罪業則為消滅,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須菩提,我念過去無量阿僧祇劫,於然燈佛前,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,悉皆供養承事,無空過者。若復有人,於後末世,能受持讀誦此經,所得功德,於我所供養諸佛功德,百分不及一,千萬億分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須菩提,若善男子善女人,於後末世,有受持讀誦此經,所得功德,我若具說者,或有人聞,心則狂亂,狐疑不信。須菩提,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,果報亦不可思議。」

  「再說,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一心修持讀誦此經,若不得人天的恭敬,反而受人譏罵或是輕賤,那是因為此人先世所造的罪業很重,本應墮入三惡道中去受苦,但是他能在受人輕賤之中,依然不斷地忍辱修持,了知由過去惑因而造下惡業,今信受此經,由於信心清淨,便知惑業亦空,就可使宿業漸漸消滅,將來證得無上正等正覺。「須菩提!我回想起過去無數劫前,在然燈佛處,值遇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,都一一親承供養,一個也沒有空過。假使有人,在末法之中,能誠心地受持讀誦此經,所得的功德,和我所供養諸佛的功德相較,我是百分不及一,千萬億分不及一,甚至是算數、譬喻所無法相比的。「須菩提!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於末法之中,受持讀誦此經,所得的功德之多,我如果一一具實說出,或者有人聽我說這些功德,其心會紛亂如狂,狐疑而不相信。須菩提!為什麼有人聽了會這樣心智狂亂呢?那是因為這部經的義理甚深,不可思議,所以持受它所得的果報也就不可思議。」

 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善男子善女人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雲何應住?雲何降伏其心?」 佛告須菩提:「善男子善女人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當生如是心,我應滅度一切眾生;滅度一切眾生已,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。何以故?須菩提,若菩薩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則非菩薩。所以者何?須菩提,實無有法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。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於然燈佛所,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?」「不也,世尊,如我解佛所說義,佛於然燈佛所,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 佛言:「如是,如是,須菩提,實無有法,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須菩提,若有法,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,然燈佛即不與我授記:『汝於來世當得作佛,號釋迦牟尼。』以實無有法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,作是言:『汝於來世,當得作佛,號釋迦牟尼。』何以故?如來者,即諸法如義。若有人言,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須菩提,實無有法,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須菩提,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於是中無實無虛。是故如來說一切法,皆是佛法。須菩提,所言一切法者,即非一切法,是故名一切法。須菩提,譬如人身長大。」 須菩提言:「世尊,如來說人身長大,即為非大身,是名大身。」「須菩提,菩薩亦如是。若作是言:『我當滅度無量眾生。』則不名菩薩。何以故?須菩提,實無有法,名為菩薩。是故佛說,一切法無我、無人、無眾生、無壽者。須菩提,若菩薩作是言:『我當莊嚴佛土。』是不名菩薩。何以故?如來說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須菩提,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,如來說名真是菩薩。」

  這時候,須菩提向佛陀請示道:「佛陀!善男子、善女人,已經發心求無上正等正覺,應該如何保持那顆菩提心?如何降伏那妄想動念的心?」佛陀瞭解須菩提再次啟請的深意,微笑頷首之後,以無上慈和的聲音說道:「善男子、善女人如果已經發心求無上正等正覺,應當如是發心:我應該發起無上清淨心,使眾生滅除一切煩惱,到達涅槃的境界,如此滅度一切眾生,但不認為有一個眾生是因我而滅度的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如果菩薩有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等分別,那麼,他就不是菩薩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實際上,並沒有一種法名為發心求無上正等正覺的。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何?當年佛陀在然燈佛那裡,有沒有得到一種法叫做無上正等正覺的?」須菩提回答道:「沒有的,佛陀!依我聽聞佛陀所講的意義,我知道佛陀在然燈佛那裡,只是了悟諸法空相,所以沒有得到一種法叫做無上正等正覺的。」佛陀聽完須菩提肯定的答覆後,喜悅地說道:「很好!須菩提!實際上,我並沒有得到一種法叫做無上正等正覺的。須菩提!如果我有得到一種法叫做無上正等正覺,然燈佛就不會為我授記說:『你在來世,一定作佛,名釋迦牟尼。』正因為沒有所謂的無上正等正覺之法可得,所以然燈佛才為我授記:你在來世,一定作佛,名叫釋迦牟尼。「為什麼呢?所謂如來,就是一切諸法體性空寂,絕對的平等,超越所有差別的執著。佛陀已證入此理,因此才名為如來。如果有人說,我得了『無上正等正覺』。須菩提!實際上並沒有一種法,叫做佛得到無上正等正覺,只是為了令眾生明瞭修行的趣向,方便設有無上正等正覺的假名。「須菩提!我所得無上正等正覺,是虛實不一,不能執為實有所得,也不能執為空無,因為一切諸法萬象,無一不是從此空寂性體所顯現的,所以,如來說一切諸法都是佛法。「須菩提!所說一切法,只是就隨順世諦事相而言,就空寂性體的立場,一切萬事萬物,都不是真實的,以此顯發的事相,而立種種假名。「須菩提!譬如人身長大。」須菩提回答道:「佛陀!您說過:『這高大健壯的人身,畢竟是個無常虛假的形相,緣聚則成,緣盡則滅,所以不是大身,只是假名大身而已。』法身無相,又哪裡有大小形狀呢?」「須菩提!菩薩也應當明白這些道理,如果作是說:『我當滅度無量的眾生。』他就不是菩薩。為什麼呢?須菩提!實際上沒有一個法名為菩薩,如果有當度眾生的想法時,就有人我的妄執,能度所度的對待,所以我說一切諸法,都沒有我、沒有人、沒有眾生、沒有壽者等四法的分別。「須菩提!如果菩薩作是說:『我當莊嚴佛土。』就不能名為菩薩,因為落入凡夫的我見法執。為什麼呢?佛陀說的,莊嚴佛土,並不是有一真實的佛土可莊嚴,只是為了引度眾生,修福積慧,滌除內心的情念妄執,而假名莊嚴佛土。「須菩提!如果菩薩通達無我的真理,那麼,如來說他是真正的菩薩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肉眼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有肉眼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天眼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有天眼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慧眼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有慧眼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法眼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有法眼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有佛眼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有佛眼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恆河中所有沙,佛說是沙不?」「如是,世尊,如來說是沙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一恆河中所有沙,有如是沙等恆河,是諸恆河所有沙數,佛世界如是,寧為多不?」「甚多,世尊。」 佛告須菩提:「爾所國土中,所有眾生,若干種心,如來悉知。何以故?如來說諸心,皆為非心,是名為心。所以者何?須菩提,過去心不可得,現在心不可得,未來心不可得。」

  闡發了究竟無我的義理之後,才能見萬法如一,見眾生心如我心。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來有肉眼嗎?」須菩提答:「有的,佛陀,如來有肉眼。」佛陀又問:「如來有天眼嗎?」「是的,佛陀!如來也有天眼。」「須菩提!如來有慧眼嗎?」「是的,如來具有慧眼。」「如來有沒有法眼?」「是的,如來具有法眼。」「須菩提!如來具有遍照一切十界的佛眼嗎?」「是的,佛陀!如來有佛眼。」「須菩提!你認為,恆河中的所有沙粒,如來說是不是沙?」「是的,如來說是沙。」「須菩提!如果一沙一世界,那麼像一條恆河沙那麼多的恆河,這河中每一粒沙都代表一個佛世界的話,如此,佛世界算不算多?」「很多的,佛陀!」佛陀又問:「須菩提!如你剛才所說,佛眼可攝一切眼,一沙可攝一切沙,在諸佛世界中的一切眾生,所有種種不同的心,佛也是完全知曉的。為什麼呢?因為眾生的心源與佛如一,譬如水流歧脈,源頭是一,心性同源,眾生心即是佛心,所以,如來能悉知眾生心性。但是,眾生往還六道,隨業逐流,遺失了本心,反被六塵的妄想心所蒙蔽,生出種種虛妄心念,這種種心皆不是真實不變的心性,只是一時假名為心而已。這過去之心、現在之心、未來之心,無非皆由六塵緣影而生,唸唸相續,事過則滅,這種種無常虛妄之心,是不可得的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若有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,以用佈施,是人以是因緣,得福多不?」「如是,世尊,此人以是因緣,得福甚多。」「須菩提,若福德有實,如來不說得福德多,以福德無故,如來說得福德多。」

  須菩提!如果有人拿了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來佈施的話,你想,這個人以是因緣,他得到的福報多不多呢?」「是的,佛陀!這個人以是因緣,得福很多。」「須菩提!如果福德有實在的體性,那麼,我也就不會說得福德多了。正因為以不可得心為因,用七寶作緣,以如是因,如是緣,所以我才說得福德多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?」「不也,世尊,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。何以故?如來說具足色身,即非具足色身,是名具足色身。」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?」「不也,世尊,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。何以故?如來說諸相具足,即非諸相具足,是名諸相具足。」

  「須菩提!你認為,佛可以從具足色身見到嗎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應該從圓滿莊嚴的色身之處去見如來。為什麼呢?因為如來說過,圓滿報身,只是因緣假合的幻相,緣盡則滅,不是真實不變的實體,只是假名為色身而已。」「須菩提!可以從具足諸相中見到如來嗎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應從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之處去見如來。為什麼呢?因為如來所說的諸相具足,是性德圓滿而示現的幻象,是為了度化眾生才顯現的,並非真實的相貌,不過是一時的假名罷了。」

  「須菩提,汝勿謂如來作是念:我當有所說法。莫作是念,何以故?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,即為謗佛,不能解我所說故。須菩提,說法者,無法可說,是名說法。」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頗有眾生,於未來世,聞說是法,生信心不?」 佛言:「須菩提,彼非眾生,非不眾生。何以故?須菩提,眾生,眾生者,如來說非眾生,是名眾生。」

  「須菩提!你不要認為我有這樣的意念:『我當有所說法。』你不可有如此生心動念。為什麼呢?如果有人說如來『有所說法』的念頭,那是譭謗佛陀,因為他不能瞭解我所說之故。「須菩提!一切言說是開啟眾生本具的真如自性,為了袪除眾生妄念,隨機化度,隨緣而說,何來有法?這種種言聲的說法,也只是一時的方便言語,暫且給它一個『說法』的假名。」這時候,深具智能的須菩提瞭解佛陀的深意,但又怕末世眾生聽聞無法可說,無說法者,這番言語,狐疑不信,於是,便請問佛陀道:「佛陀!將來的眾生聽了您今日『無說而說』的妙義之後,能生起信心嗎?」佛陀當下便斧底抽薪,破除弟子們對佛與眾生們的分別見,說:「須菩提!他們既不是眾生,也不能說不是眾生。為什麼呢?就法性空寂而言,他們也是佛,是尚未了悟真理的佛。佛也是眾生,是已悟道的眾生。但是,又不能不稱之為眾生,因為他們雖已經聽聞佛法,生起信心,但還未能悟道,所以於事相上說,稱他們為眾生。須菩提!從真如本性上來說,眾生即佛,原來沒有什麼眾生不眾生的,『眾生』也只是一時的假名而已。」

  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為無所得耶?」 佛言:「如是,如是,須菩提,我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乃至無有少法可得,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

  須菩提心有所悟,向佛陀說:「佛陀!您得無上正等正覺,是真無所得!」佛陀印可說:「是的,須菩提!不僅是無上正等正覺,乃至纖毫之法,我都無所得。得者,因為有失也,我本無所失,何來有得?無上正等正覺之名,指的是覺悟,自性,而非有所得。

  「復次,須菩提,是法平等,無有高下,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以無我、無人、無眾生、無壽者,修一切善法,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須菩提,所言善法者,如來說即非善法,是名善法。」

  其次,須菩提!人不分賢愚聖凡,其真如菩提絕對平等的,沒有高下的分別,所以才名為無上正等正覺。只要眾生不執著於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的妄想分別去修持一切善法,那麼即可悟得無上正等正覺。須菩提!所謂的善法,也不過是因緣和合的假象,怎能執為實有?修一切善法,不可著相,善法之名,不過是隨順世俗事相而言。

  「須菩提,若三千大千世界中,所有諸須彌山王,如是等七寶聚,有人持用佈施。若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,乃至四句偈等,受持讀誦,為他人說,於前福德,百分不及一,百千萬億分,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。」

  須菩提!如果以三千大千世界中,所有須彌山王作比較,有人用七寶,集滿所有的須彌山王,用來佈施,這個人所得的福德,當然是很多的。但是如果有人只是受持讀誦這部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》,並且又能為他人解說,哪怕只有四句偈,他所得的福德,用七寶佈施的福德校量,前者的佈施福德,是百不及一,百千萬億分不及一,甚至是算數譬喻所不能相比的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汝等勿謂如來作是念:『我當度眾生。』須菩提,莫作是念。何以故?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;若有眾生如來度者,如來即有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。須菩提,如來說有我者,即非有我,而凡夫之人,以為有我。須菩提,凡夫者,如來說即非凡夫,是名凡夫。」

  佛陀恐怕還有眾生以為他有眾生可度,所以特地再一次提出詢問:「須菩提!你不要說,我還有『眾生可度』的念頭,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。為什麼呢?因為眾生當體即空,並無實在之相,如果我還生心動念,有眾生可度,那麼連我自己也落入我、人、眾生、壽者四相的執著之中。「須菩提!如來所說的『我』,事實上是假相的我,是為了度化眾生,權巧方便設立的,但是凡夫卻以為有個真實的我,這都是凡夫執相成迷。「須菩提!其實以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,一切凡夫都具有如來智能,凡夫與佛,本來平等的,所以凡夫並非凡夫,只是因為他一時沈淪不覺,隨逐妄緣,未能了悟生死,暫時假名為凡夫。

  「須菩提,於意雲何,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?」 須菩提言:「如是如是,以三十二相觀如來。」 佛言:「須菩提,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,轉輪聖王即是如來。」 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如我解佛所說義,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。」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:若以色見我,以音聲求我,是人行邪道,不能見如來。

  「須菩提!你認為如何?可以從三十二相觀如來嗎?」須菩提自然知道佛陀這一問的深意,便從眾生立場所見作答:「是的,佛陀!可以從三十二相觀如來。」佛陀便接著須菩提的回答,一語道出「法身非相」的真理說:「須菩提!若能以三十二相觀如來,那麼轉輪聖王也具足三十二相,他也是如來了。」須菩提心有領悟,立即回答:「佛陀!如我解悟佛陀所說之義,是不可以從三十二相觀如來的。」這時候佛陀以偈說道:若有人想以色見我,以聲音求我;此人心有住相,就是行邪道。

  「須菩提,汝若作是念:『如來不以具足相故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』 須菩提,莫作是念:『如來不以具足相故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』須菩提,汝若作是念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說諸法斷滅,莫作是念。何以故?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於法不說斷滅相。」

  佛陀一路破執至此,又怕眾生落入斷滅空見的陷阱之中,所以抽絲剝繭,好比一手推著,一手擋著,無非要眾生當下自悟。須菩提!你不要有這樣的念頭,如來不以具足相的緣故,才得到無上正等正覺的。你決不可以認為,如來因不以具足相而得到無上正等正覺。須菩提!你如果生起這樣的想法,發無上正等正覺菩提心,就會說諸法斷滅,認為不須要有什麼善法的修行。為什麼呢?因為發無上正等正覺心的人,於法不說斷滅相,不著法相,也不著斷滅相。

  「須菩提,若菩薩以滿恆河沙等世界七寶,持用佈施。若復有人,知一切法無我,得成於忍。此菩薩,勝前菩薩所得功德。何以故?須菩提,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。」 須菩提白佛言:「世尊,雲何菩薩,不受福德?」「須菩提,菩薩所作福德,不應貪著,是故說不受福德。」

  須菩提!菩薩若用滿恆河沙等世界的七寶來佈施,所得功德,當然無法計量。如果明白一切法無我,皆由因緣所生,無有真實永恆的體性,由此了知無生無滅,不為外境所動,即與空性相應。內無貪念,外無所得,親證無生法忍,那麼,這位菩薩所得的功德要比七寶佈施的菩薩更多的。「為什麼呢?須菩提!因為諸菩薩是不受福德相的限制。」須菩提不解的問道:「什麼是諸菩薩不受福德的限制呢?」「須菩提!菩薩所作福德,不應貪求生起執著。因為菩薩行利益眾生事,是發菩提心,而不是貪求福德,是利他而非利己。菩薩修一切善法,行六度萬行,不著相佈施,心中並沒有計較福德的妄念,所以才說菩薩不受福德相的限制。

  「須菩提,若有人言:『如來若來、若去,若坐、若臥。』是人不解我所說義。何以故?如來者,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,故名如來。」

  須菩提!如果有人說,如來也是有來、去、坐、臥等相,這個人就是不瞭解我所說如來的深意了。為什麼呢?所謂如來者,實在是無所來處,也無所去處,所以才稱為如來。因為如來就是法身,法身無形無相,遍滿虛空,無所不在,寂然不動,哪裡還有來去之名呢?眾生所見的語默動靜之相,不過是如來的應化之身,應化身為隨眾生之機緣感應有隱有現,但是法身則恆常寂靜,從未有來、去、坐、臥的相狀。

  「須菩提,若善男子善女人,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。於意雲何,是微塵眾,寧為多不?」須菩提言:「甚多,世尊。何以故?若是微塵眾實有者,佛即不說是微塵眾。所以者何?佛說微塵眾,即非微塵眾,是名微塵眾。世尊,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,即非世界,是名世界。何以故?若世界實有者,即是一合相。如來說一合相,即非一合相,是名一合相。」「須菩提,一合相者,則是不可說,但凡夫之人,貪著其事。」

  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把三千大千世界都碎成微塵,你認為這些微塵多不多呢?」「太多了,佛陀!為什麼呢?如果這些微塵眾,是實有恆常的體性,佛陀就不會說它多了。佛陀所說的微塵眾,實是緣生的假相,並沒有恆常不變的自性,只是一個假名而已。「佛陀!如來說過,三千大千世界並非即是真實恆常的世界,也僅是一個假名而已。為什麼呢?如果世界是實有的,那就是一合相。如來說的一合相,也非實有,緣生則聚,分合離散,仍然不是實有不變的一合相,也只是緣散即無,一個假名罷了。」「須菩提!所謂一合相,沒有定相可言,本是個眾緣和合而有的,非空非有,如何可以言說?但是凡夫之人執著取相,貪戀執著有個真實的一合相。

  「須菩提,若人言:『佛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』須菩提,於意雲何,是人解我所說義不?」「不也,世尊,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。何以故?世尊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即非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名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」「須菩提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於一切法,應如是知、如是見、如是信解,不生法相。須菩提,所言法相者,如來說即非法相,是名法相。」

  「須菩提!如果有人說,佛陀宣說的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真實的。須菩提!你認為這個人瞭解我所說的深意嗎?」「佛陀!這個人不曾瞭解您所說的深意。為什麼呢?佛陀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都是虛妄不實的,只是隨緣而設立的假名。眾生迷於事相為有,若能悟知體性空寂則無,不可於此四見,妄執實有。」「須菩提!發無上正等正覺之心的人,對於一切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都應該如實去知,如實去見,如實去信解,心中不生一切法相,而妄起執著。「須菩提!你應當知道,所謂的法相,並非有真實不變的法相,只是緣起的幻相,佛陀暫時應機說法的假名而已。

  「須菩提,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,持用佈施。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發菩提心者,持於此經,乃至四句偈等,受持讀誦,為人演說,其福勝彼。雲何為人演說?不取於相,如如不動。何以故?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佛說是經已,長老須菩提,及諸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,聞佛所說,皆大歡喜,信受奉行。

  須菩提!如果有人,以充滿無量阿僧只世界的七寶,以此為佈施。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發無上菩提心,受持這部《金剛經》,哪怕只有四句偈而已,他能信受讀誦,且為他人解說,那麼,他的福德自然要過勝過行七寶佈施的人。要如何為他人演說呢?當不執著於一切相,隨緣說法而如如不動。為什麼呢?因為一切世間的有為諸法,就像夢境的非真,幻化的無實,水泡的易滅,影子的難存,又如早晨遇日而失的露珠,天空將雨時的閃電,瞬間即滅。應作如是的觀照啊!」此時,佛陀說《金剛經》已經圓滿了,長老須菩提,及同時在法會聽經的比丘、比丘尼,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的天、人、阿修羅等,聽聞了佛陀說法之後,深深的了悟,無不法喜充滿,一心信受奉行。

  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把三千大千世界都碎成微塵,你認為這些微塵多不多呢?」「太多了,佛陀!為什麼呢?如果這些微塵眾,是實有恆常的體性,佛陀就不會說它多了。佛陀所說的微塵眾,實是緣生的假相,並沒有恆常不變的自性,只是一個假名而已。「佛陀!如來說過,三千大千世界並非即是真實恆常的世界,也僅是一個假名而已。為什麼呢?如果世界是實有的,那就是一合相。如來說的一合相,也非實有,緣生則聚,分合離散,仍然不是實有不變的一合相,也只是緣散即無,一個假名罷了。」「須菩提!所謂一合相,沒有定相可言,本是個眾緣和合而有的,非空非有,如何可以言說?但是凡夫之人執著取相,貪戀執著有個真實的一合相。

  「須菩提,若人言:『佛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』須菩提,於意雲何,是人解我所說義不?」「不也,世尊,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。何以故?世尊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即非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名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」「須菩提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於一切法,應如是知、如是見、如是信解,不生法相。須菩提,所言法相者,如來說即非法相,是名法相。」

  「須菩提!如果有人說,佛陀宣說的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真實的。須菩提!你認為這個人瞭解我所說的深意嗎?」「佛陀!這個人不曾瞭解您所說的深意。為什麼呢?佛陀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都是虛妄不實的,只是隨緣而設立的假名。眾生迷於事相為有,若能悟知體性空寂則無,不可於此四見,妄執實有。」「須菩提!發無上正等正覺之心的人,對於一切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都應該如實去知,如實去見,如實去信解,心中不生一切法相,而妄起執著。「須菩提!你應當知道,所謂的法相,並非有真實不變的法相,只是緣起的幻相,佛陀暫時應機說法的假名而已。

  「須菩提,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,持用佈施。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發菩提心者,持於此經,乃至四句偈等,受持讀誦,為人演說,其福勝彼。雲何為人演說?不取於相,如如不動。何以故?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佛說是經已,長老須菩提,及諸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,聞佛所說,皆大歡喜,信受奉行。

  須菩提!如果有人,以充滿無量阿僧只世界的七寶,以此為佈施。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發無上菩提心,受持這部《金剛經》,哪怕只有四句偈而已,他能信受讀誦,且為他人解說,那麼,他的福德自然要過勝過行七寶佈施的人。要如何為他人演說呢?當不執著於一切相,隨緣說法而如如不動。為什麼呢?因為一切世間的有為諸法,就像夢境的非真,幻化的無實,水泡的易滅,影子的難存,又如早晨遇日而失的露珠,天空將雨時的閃電,瞬間即滅。應作如是的觀照啊!」此時,佛陀說《金剛經》已經圓滿了,長老須菩提,及同時在法會聽經的比丘、比丘尼,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的天、人、阿修羅等,聽聞了佛陀說法之後,深深的了悟,無不法喜充滿,一心信受奉行。

  須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把三千大千世界都碎成微塵,你認為這些微塵多不多呢?」「太多了,佛陀!為什麼呢?如果這些微塵眾,是實有恆常的體性,佛陀就不會說它多了。佛陀所說的微塵眾,實是緣生的假相,並沒有恆常不變的自性,只是一個假名而已。「佛陀!如來說過,三千大千世界並非即是真實恆常的世界,也僅是一個假名而已。為什麼呢?如果世界是實有的,那就是一合相。如來說的一合相,也非實有,緣生則聚,分合離散,仍然不是實有不變的一合相,也只是緣散即無,一個假名罷了。」「須菩提!所謂一合相,沒有定相可言,本是個眾緣和合而有的,非空非有,如何可以言說?但是凡夫之人執著取相,貪戀執著有個真實的一合相。

  「須菩提,若人言:『佛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』須菩提,於意雲何,是人解我所說義不?」「不也,世尊,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。何以故?世尊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即非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名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。」「須菩提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,於一切法,應如是知、如是見、如是信解,不生法相。須菩提,所言法相者,如來說即非法相,是名法相。」

  「須菩提!如果有人說,佛陀宣說的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是真實的。須菩提!你認為這個人瞭解我所說的深意嗎?」「佛陀!這個人不曾瞭解您所說的深意。為什麼呢?佛陀說我見、人見、眾生見、壽者見,都是虛妄不實的,只是隨緣而設立的假名。眾生迷於事相為有,若能悟知體性空寂則無,不可於此四見,妄執實有。」「須菩提!發無上正等正覺之心的人,對於一切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都應該如實去知,如實去見,如實去信解,心中不生一切法相,而妄起執著。「須菩提!你應當知道,所謂的法相,並非有真實不變的法相,只是緣起的幻相,佛陀暫時應機說法的假名而已。

  「須菩提,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,持用佈施。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發菩提心者,持於此經,乃至四句偈等,受持讀誦,為人演說,其福勝彼。雲何為人演說?不取於相,如如不動。何以故?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。」佛說是經已,長老須菩提,及諸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天、人、阿修羅,聞佛所說,皆大歡喜,信受奉行。

  須菩提!如果有人,以充滿無量阿僧只世界的七寶,以此為佈施。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發無上菩提心,受持這部《金剛經》,哪怕只有四句偈而已,他能信受讀誦,且為他人解說,那麼,他的福德自然要過勝過行七寶佈施的人。要如何為他人演說呢?當不執著於一切相,隨緣說法而如如不動。為什麼呢?因為一切世間的有為諸法,就像夢境的非真,幻化的無實,水泡的易滅,影子的難存,又如早晨遇日而失的露珠,天空將雨時的閃電,瞬間即滅。應作如是的觀照啊!」此時,佛陀說《金剛經》已經圓滿了,長老須菩提,及同時在法會聽經的比丘、比丘尼,優婆塞、優婆夷,一切世間的天、人、阿修羅等,聽聞了佛陀說法之後,深深的了悟,無不法喜充滿,一心信受奉行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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